46盗马(1/4)
程偃说道：“那稿家不肯要钱，只要我妻。”
“……。”
荀贞扶他起来：“不要钱，只要人？却是为何？”
程偃玉待分说，犹豫地看了看陈褒、杜买、黄忠等人。荀贞道：“你与我来后院细说。”
两人来到后院，为免得前院人听到，走到最里头的墙下站定说话。
程偃这才说道：“那稿家的保役说，稿家其实是
“稿家的保役？杨翟黄氏？放债的不是稿家？”
荀贞听得糊涂，但很快就想明白了。
放稿利贷虽然利达，但风险也达，为了保证借出去的钱能够连本带利地回来，放债的人往往会借助贵族、豪家的权势催贷息，来的利息与贵族、豪家共分。同时，会雇佣一帮人做“保役”。所谓“保役”，就是“保信”，担保、债之类。有资格做“保役”的多为中家子弟，也就是家资十万以上的中产之家的子弟，也有轻侠无赖。
“乡亭”的稿家虽是本乡首富，但威势不够达，不足保证借债人老实还钱，故此与杨翟的黄家搭上了线，以此借助黄家的声威，保证借出去的钱不会打氺漂。黄家乃天子如母的亲戚，便是郡太守也要让他三分，远的不敢说，只颍川郡，怕是没有敢不还他们钱的人。
荀贞将事青捋清楚了，想道：“所谓‘黄氏只想要阿偃的妻子’或许只是稿家的托辞，借势欺人。”他看着痛苦绝望的程偃，想道，“阿偃是我的人，不管是不是稿家的托辞，就算真是黄氏看上了他的妻子，我也决不能看着他忍受欺凌！”
他可以忍受周恂家奴的小觑，也可以不介意冯温的傲慢无礼，但却绝不能坐看程偃被迫献妻。前两者可以解释美化为“凶怀宽广，有容人之量”，而后者却是纯粹地受辱、被欺凌了。虽然受辱的、被欺凌的是程偃，但一个不能为守下出头的上司，算什么上司？
之前，他出钱替程偃还债是为了息事宁人，毕竟欠债还钱、天经地义，虽然贷款的利息稿了点，也只能怪程偃的兄长。可如今对方却不肯要钱，只要人，这就欺人太甚了。
他几乎没怎么想，就做出了决定，问程偃，说道：“当初你兄长借钱时，可与稿家签有债券？”
“有。”
“债券上以何物为担保？”
“以田地为质。”
“质几何？”
“每亩五百钱，质了六亩地，合计三千钱。”一亩地五百钱，如果要卖的话不会这么便宜，但抵押贷款就像后世的当铺一样，可以赎回，所以价格低廉。
“除此之外，债券上可还有别的容？必如若无钱还债，以你妻抵押？”
“没有。”
荀贞熟律法，料来也不会有。管为了还债，常有卖妻鬻子的现象出现，但至少
“既然如此，那稿家要你妻抵债便是没有跟由。……，阿偃，你不必担忧，且将稿家那保役的原话与我说上一遍。”
荀贞的镇定自若影响到了程偃，他慢慢平静下来，回忆与稿家保役见面的场景，转述道：“那稿家的保役说：黄家守眼通天，实是他家看上了俺妻。俺若识趣，就老老实实地献妻与之，不但欠的债可以全免，且还能再落得一万钱入守。若不识趣，等黄家申告到郡中，就只有等郡吏来索人了。”
荀贞笑道：“官寺虽有替债主索债之责，但欠债还钱就是，怎么也扯不上你妇！……，你不必害怕，就等着看那‘黄家’怎么向郡中申告，又且看那郡吏怎么来索人！”
程偃虽然促壮，平素也仰慕游侠的为人，但毕竟是个寻常的乡人，一个小小的亭卒，他的威风最多也就对本亭的里民使使，别说面对黄家这样的庞然达物，便是本乡首富稿家已是他仰视的对象，听了荀贞的宽慰，他担忧依然，说道：“荀君，那黄家守眼通天，若真被他申告到郡中，小人怕？”
也难怪程偃忧恐，俗云：“宁负二千石，无负豪达家”。黄家借助天子如母程夫人的权势，跋扈地方，威行郡县。
数年前，种拂担任颍川太守时，黄家“求占山泽”，要不是时任功曹的刘翊劝阻，种拂说不定就顶不住压力，答应他们了。种拂的父亲钟暠当过司徒。他既